2025年5月1日 星期四

 圓我少年夢

陳平(英語:Echo Chen,1943年3月26日—1991年1月4日),本名陳懋平,筆名三毛,出生於重慶,成長於臺灣臺北作家


幾年前拿出一本記事簿,約好與太太各自在裏面寫十個 在這地球上最想去到訪的地方,一來是為了退休後計劃旅行,二來也希望找出一些共同有興趣的目的地。當然我們是不准看各自寫的地方,到寫了完整的清單後才拿來一齊對照。我寫的十個地方裏面放在較前的是加納利群島。

三毛和丈夫曾經在其中之一的大加那利島住了三年,早期的作品也是在這𥚃寫作成書。現在仍有一些台灣的旅客又或者是三毛的鐵粉來這裡憑弔一下,又或在部落格中記述。所以她當年的住址在網上一搜尋便能找到。

她的撒哈拉的故事在1976年發行(那時我還是剛上中一,並不知道),很快她便受到台灣讀者的關注。而我還深刻地記得是在中四那年我們的中文老師曾向我門推介她的作品。而我由撒哈拉的故事開始一路看下去,往後許多年都跟着三毛的著作,期待着她出的新書。

在這裏不得不讚賞當年的老師,她沒有指定要我們看經典的文學名著,反而樂意向我們推介當代新冒起的作家。那一年稻草人手記已經出版,在裏面曾經有一篇文章介紹她在群島到處探站的遊記。雖然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而許多作家的文字和現實總有些分別,到那裏相信已非當年她住在那裏的環境,但由當年看過之後到如今還是很想親自到那裏停留一會。這可能是當年幼稚的想法到現在仍不作改變,又或者有點像現在年青人追星的行為,但原來不要小看當年老師輕輕的一句推介,影響的確可以很大。


上個月中學舊同學聚會,有人慷慨帶來一支「靚次伯」的副牌酒,名字就叫「Echo」,合該是天意,我便告訴大家我下月將往歐州旅行,而其中一站便是特意飛往三毛住過的這一個島。


行裝已理好,歐州亦剛踏足。沒有流浪的想法,但有一顆流浪的心。期望很快可以飛到那島上,圓我當年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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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22日 星期二

成人動畫

文字能夠令讀者在腦海中製造一幅圖畫或一個世界,而畫作或電影又可以令讀者由視覺的世界跳進更深的思考或回憶。這個題目其實很容易令人誤會。我想說的其實是宮崎駿的動畫。

在還是小朋友時開始接觸漫畫或動畫,都是一種消閑的玩意,而隨着時代進步及電影技術的發展,動畫的質素及畫質顏色各方面都不斷提升,亦被接受是一種藝術的創作。

和同年代的小孩一樣,小時候看漫畫本的龍虎門到後來的風雲,在電視裏看Q太郎到後來的龍珠,但都是一種娛樂,直到中學時代看到的宮崎駿動畫,便開始有一種領悟,就是這些玩意,其實也有它的藝術價值,而宮崎駿






的作品已經可以肯定是一種藝術作品。雖然我們仍然可以用最直接的故事或人物的遭遇來解讀成兒童讀本,但在他每一套動畫的背後藏着的信念與訊息,畫作的細緻追求甚至配樂的水準都遠超一般電影。在云云的故事裏,無論是愛護地球的訊息,反戰,兒時回憶,初戀的時光等,都能令你看完後不時回想他給你帶來的一種思考或回憶,儘管每人看後解讀都有所不同。

上個月卒之能親身到名古屋的吉卜力公園看一看當年的漫畫人物與場景,跳出框框到現實世界成為立體實物的模樣。無論在寬敞的戶外公園走走,或者進入精緻還原的室內場景,走在其中都有很高的投入感。雖然走在這場景中的已是一個老人了,但還有興致專程而來,應該還有一顆童心吧。

2025年2月17日 星期一

一曲新詞一杯酒,人生一樂

逛書店是需要一點閑情和時間的。銅鑼灣是一個喧鬧的地區,然而誠品書店在這裏開了一間分店,每當我走上去的時候就恍如到達另一個遠離繁囂的地方。更難得的是近來這裏開了一間新fusion 餐廳,它以黑色為主題,名字用法文Noir,對我來說是一個新天地。

逛完書店後,許多人可能渴望像台灣那樣找一間茶室坐下來看一看新買的書,但我卻更喜歡叫一杯酒。這裏難得可以實現我在台灣也找不到的體驗,可以在閱讀氛圍下叫一杯酒,享受一段寧靜的時光,又或者可以約朋友在這吃飯,然後預多些時間先來逛一逛書店。

以前愉景新城的誠品裏會有一間吃台灣食品的餐廳,但作為一個愛看書的人,我覺得在這書店裏我需要沏一壼茶或喝一杯酒。

餐牌上提供了日本清酒、燒酹、餐酒,當然還有花茶。食物以fusion為主,都是一些廚師精心設計與一般餐廳不同的fusion菜式。相比樓下繁忙的餐廳,這裏絕對是物超所值及舒適得多。朋友吃素,所以特別欣賞餐前的素小吃。我試了大蝦意粉,會俾8.5/10分,還想試試酒單上其他清酒,一定再來。


2024年12月2日 星期一

麥理浩復康院四十週年: 記與方心讓爵士及方心淑博士的一些零碎回憶

大半個工作人生都在麥理浩復康院服務,今年12月7日便是開院四十周年,可惜已經退休不在那裏,也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慶祝活動。一班有心的舊員工以往也會間中相約聚餐,今年也特別趁此機會相約共聚。我也想在此記下一些零碎的回憶:

從大口環對出海上看復康院2010年攝
         從域多利道眺望2024年攝


我是開院後大約五年才轉過來這裏工作的,有時就覺得自己是伊索語言裏面的蝙蝠(但我沒有做牆頭草,只經歷結尾的一部份)。初來這裏時,已經在這裏工作的員工覺得我是一個後來的新人,沒有和他們一起經歷開山劈石的日子,總不把我當自己人,但過了五年之後,新同事卻又會有種把我當成醫管局前機構遺臣的心態。無論怎樣,我也在這裏渡過33年的工作時光。


說到麥理浩復康院當然不能不提創辦人方心讓爵士,他是香港的著名骨科醫生,香港復康會的發起人,人稱復康之父,因為1980年獲頒爵士勳銜,我們都喜歡叫他阿Sir。他為人慈祥不擺架子,總常常掛着笑容。每年的周年聚餐他最喜歡將他怎樣游說港督麥理浩興建這一復康中心的故事說一遍,然後又喜歡拿一些現金和所有員工玩一個猜情尋淘汰遊戲,去找出得獎者,氣氛非常熱鬧。但是平時工作上其實也沒有什麼機會和他有單獨會談的機會。
邀請阿Sir為當時路向新會址開幕,作為顧問我與他同台,但他不知我亦是他復康院的員工。那天剛巧是他侄女安生的生日,但他仍抽時間過來,之後便趕着回去。

除了在麥理浩復康院當一名治療師外,我亦有在工餘時為病人自助組織做顧問。2000年國際展能節及國際會議在布拉格舉行,那一年我也有出席發表一份有關傷殘人士生活質素的調查報告,並與社聯帶領香港代表團參賽。阿Sir身為主席當然也會出席(還有他的妹妹方心淑博士,她也為香港的兒童特殊教育出了不少力,亦是一間弱能學校的校長)記得在完結後最後一天他們在很大的一個花園舉辦園遊會慶祝,由於人數眾多地方又大,到太陽落山時仍有很多人排著長長的隊未食物。眾人應都非常肚餓,但阿Sir則仍坐在大會預備的帳篷內,讓其他人先拿取食物。我排隊時便拿了兩碟,然後送了一份到阿Sir跟前。這是我第一次為阿Sir做的小事。由於草地上沒有什麼燈光,阿Sir也認不得我

園遊會由下午到晚上





方心淑博士也有出席

後來阿Sir中風之後曾經有一段時間就在他創辦的這所復康院來接受復康治療並在那段時間撰寫了他的回憶錄。經過一輪訓練,他可以用拐杖攙扶行動。由創辦者到服務接受者,他亦有在回憶錄裏記下他當時的觀察感受
那段期間我們的部門主管曾經有一次與同事安排一個午餐聚會,並邀請了阿Sir過來。由於那時他的一邊手不大方面,我便又再拿起紙碟為他選了一些食物送到他跟前。這是我第二次為他做的小事。


他出院後不久後我在一個香港大學骨科的學術會議的會場再遇到他,原來那天他在登記處擺設一張枱發佈他的回憶錄,並可為購買者簽名。現在家中的那一本是後來我在書展買的。那天忙着沒有立即買下請他簽名,至今仍覺可惜。

想不到第三次為他奉上的,是一束小黃菊。
在他逝世之後一直很想去拜祭一番,但不知他葬在哪裏。向當時復康會的總幹事修哥詢問,他爽快地說不久將會與方家親屬過去拜祭,會代我問問能否一齊前往。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早前收到修哥的通知我到當日可以到跑馬地墳場集合,他們會拜祭阿Sir 及方心淑博士,我便在灣仔買了一束小黃菊和一束小白菊,向一位君子及優雅的女士致祭。
方心淑博士的喪禮我也有出席,當日有許多她
以前的學生也到來吊唁。我的好朋友羅偉祥是一位輪椅人士(見之前的blog)也接受過特殊教育是她的學生,他總是很親切的稱呼她‘方校長’。相信她想不到她的學生除了在藝術、學業上透過她創辦的學校能夠得到優異的成績,還有一些學生能夠在社福界為傷殘人士的平權運動作出貢獻。
方心淑博士家人為了紀念她印製了一本書,那是我藏書裏面最優雅的一本書:淡綠色的樹葉圖案硬皮封面,裏面夾雜了牛油紙及一些布藝內頁,排版亦十分精美。
還記得她過身後阿Sir的女兒當時在有在報章
專欄,她記下了她和姨姨的回憶,寫得十分感人。文章內說她至小便叫她做‘娘娘’,但我搞不懂他們的家鄉話是怎樣唸的。那一天到墳場拜祭的正是阿Sir的女兒,談話間她說到方心淑博士便用她至小叫慣的‘娘娘’,那一天我才第一次聽得到這兩個字的發音,但我也不好意思向她說很欣賞她那一篇懷念的文章,免得她以為我是說一些客套的說話。
(文字在圖中模糊,可按此連結至原圖)

復康院十周年及二十周年時都曾經舉辦過一些活動。可惜三十周年及今年四十周年也沒有什麼特別。其實只要把復康工作做好,這些慶祝也不是必要的。希望到五十周年的時候這復康院仍然能夠樹立一個復康的好榜樣,不要每況愈下,在創辦人相繼離去之後,以病人為本的復康精神反而不及其他的醫院。 

2024年11月19日 星期二

破·地獄 X 客途秋恨


相信未來一個月會有更多人談論這電影,所以早些來"抽水"。
在紅磡長大,自小便住在與殯儀館一街之隔的掘頭街。也見證着這一區許多店舖慢慢的由租單車舖、車房或打鐵舖等等轉為長生店、花店或道堂。這齣戲的街頭實景都是我當年常常經出入的地方。人大了,除了為父母辦過喪事,也常有機會到殯儀館送行,對破地獄也不陌生。
也許是從小見慣的原因,對於殯儀業或者相關的事情都沒有什麼畏懼的感覺。即使我兒子記述兒時我帶他到紅磡探婆婆時,也許我不像其他父母說許多負面的說話,他看見鋪內有棺材也不覺有甚麽可怖。
讀書畢業後入了醫療界,接觸到更多的生死無常,常常見到每一個家庭中有各式各樣的恩怨糾纏。世俗人要看破一切又談何容易。隨着自己年齡增長服務過的病人有些也往生極樂,有少數也出席他們的喪禮(見"人生八苦"系列)。
中國人很多都裝香祭祀,但未必是認真的佛教或道教徒,甚至常把兩者互相混淆,到了要辦喪禮的時候都會選擇一個宗教儀式,又或者是跟習俗照做。
破地獄是道教喪禮中的一個儀式,戲中開首有介紹。對我來說這一個儀式最震撼的是五六個道士繞着放在禮堂中的瓦片陣進行,除了由帶領者帶頭走動及念經之外,他們圍成一圈著走,互相穿插其中,靈活的步伐如小說中的凌波微步,道士的袍擺隨着步履飛揚,黯淡的燭光及氤氳的煙火中雜著口訣與鈸鑼聲,到最後用劍把瓦片一一打碎,便進入整個環節的高潮。這戲內似乎未能表現出來。明白這套戲最後一幕最適合用兩兄妹進行破地獄儀式,觀眾的感情能集中一些。但在開幕的那一幕如果能拍一場由五六個道士作法的場景,相信更能令觀眾體會到破地獄儀式的震撼。然而導演在首幕及結尾拍的跳過火牆那畫面,確是很有電影感。

喜愛粵曲(見舊BLOG文章),甚至曾經找私人教授學習二胡,希望有一天能拉一支南音。客途秋恨可說是南音中流傳最廣的一首經典。這套戲選取這曲一來可能是多人熟悉而又配合角色背景,另外也着重來裏面的一句「今日天各一方難見面」去引出感情。其實這一首南音就如其他粵曲一樣,引用了許多中國的詩詞、人物、神話,但這一首南音有別於其他的粵曲是它的引經據典密度非常之高,差不多每一句也有典故。據考證詞是清朝到道光年間南海人葉廷瑞庭所寫。當然經過過百年,其中也有很多部份被改編過。但無論怎樣能夠解讀全篇的中文典故相信並沒有多少人。
值得留意的是曲詞其中一句有「客途抱恨」,歌名沒有直接摘錄出來,反而改了一字變作做「客途秋恨」巧妙地將此曲開頭所交代的季節串合起來,古人修辭之認真及精煉,令人佩服。

七十年代的我影的紅磡世界殯儀館, 當時還未填海碼頭就在外邊

2024年11月14日 星期四

一分鐘朋友

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看到這個標題想到的和我想說的並不一樣。

點頭相交認識了一分鐘的說不上是朋友。我們都有很多朋友,其中可能有相識多過十年丶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上的。

經過了新冠肺炎的日子,我的家裏已不像從前那樣常常招呼一大班朋友上來聚會。前一段時間準備到澳洲旅行,由於有幾位中學同學早已移民澳洲並住在悉尼,便WHATSAPP問他們在悉尼哪一個地區找住宿比較好及方便聚會。其中一位同學一分鐘內立即回答:「我屋企」。

其實由中學畢業到現在已經四十年,雖然中學時感情深厚,但畢業後各自有自己的家庭丶事業,加上移民後大家相見的時間甚少。想不經歷過疫情後仍無阻招待的熱情。當然其實其他的同學可能也有這心意,只是未必常常在線,慢了一步。他們都仍然在工作,𣎴似我已退休,時間多着。

打攪完這位同學三日之後與太太去安排去露營,之後想再回悉尼找間酒店住。另一位同學對我說「我太太叫你哋嚟我屋企住。平時我返工都唔用車,你可以用我部車周圍去玩。」(翻譯)。好兄弟出聲我一點也不奇怪,最難得是他太太只曾和我見過幾次面,都對我們如此大方,實在感動。

四個同學多年沒有見面當然把酒談天,相聚甚歡。雖然大家都已頭髮斑白,不似少年時,但情義依舊。

有點慚愧,現在有多些時間,但願朋友在有需要時,我能一分鐘便馬上給予支持,然後在之後的每一分鐘也不會慢慢熱情淡退。

2024年10月23日 星期三

人皆不當被遺忘

人皆不當被遺忘

------No one deserves to be forgotten.  lyrics from musical “Dear Evan Hansen”

和中學舊同學在澳洲聚會,其中一位提起在40歲便已過身的一位同學,大家當然惋惜不已。當年高中同班,年青人擁有的是將來無限的可能性,同班只有十七人,大家關係密切,感情深厚。上到大學後各自奮鬥,到了現今花甲之年,大都成家立室,兒女學有所成,同學們也在各行各業做得不錯。
我告訴那位同學因為工作地點到靈灰閣只是半小時的車程,今年我在退休時也曾再到這位故人碑前拜祭,告知一聲退休後未必能常來拜望。那天也順道拜祭了在同一靈灰內的幾位舊病人。
舊同學的太太也是醫護界的,她聽了有點疑惑,向我再確認一次。可能在她的工作經驗中,治療師去拜祭已過身多年的舊病人是一件不常有的事。
我的工作令我認識到許多傷殘人士,也得知他們人生中的故事。雖然我們的專業守則對所有病人都一視同仁,但對於相識或跟進多年的舊病人,自然地便建立起一份感情,甚至是一份敬重。他們未必是你我在媒體上認識的再新勇士或者傑出傷殘人士,但都能克服終身的殘障尋找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踏實地生活下去,然後在我的工作生涯中他們慢慢一個一個的離開這個世界我很想他們也知道除了他的家人之外,還有其他人記得他們在這世上存在過努力過有時我甚至覺得我們醫護界的人們遇到他們的厄運亦未必能坦然面對克服

祥仔(羅偉祥)不是我的舊病人,是我在路向四肢傷殘人士協會相識超過30年的朋友。當初常常因為會務見面、開會。後來一齊參與不同的活動,甚至到他的家裏探望他。對傷殘人士權益的執着與努力,為這個社會帶來許多改變,也令他較為受到傳媒的留意。還記得當年我提名他做傑出傷殘人士得到了獎項,想不到連我這個提名人也有一個小獎座。
一輪新冠疫情帶走了我們許多的會員,想不到祥仔捱過了這艱難時刻之後卻驟然離去。前年疫情後恢復周年大會,見面時還說要好好找個時間敘舊,想不到便是最後的一次見面。
最近一班電影工作者把早前記錄下來的拍攝加上動畫製作成電影,讓我們能夠重新認識他,希望他的事蹟能啟發更多的人。其實每個人總有他的價值。無論他在事業或工作上有沒有成就,就如我一些默默無聞的舊病人一樣,都值得別人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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