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回來的翌日已是七月初一,正好是我媽媽尾七的日子。因為火化後龕位還未處理好,所以骨灰便暫存在紅磡的道場,那天便特意到紅磡去上香。
我家搬進紅磡的舊居時我才兩歲,還記得房間的雙格床床尾靠著窗,那時家裡還未有電視機又未上學,我最愛站在下格床抓着窗花看街景。那時我身高還不及70公分,站起來頭也還未頂到上格的床板。樓下是一條"堀頭街", 地下的舖位通常都是打鐵五金或殯儀相關的店,回家的時候常常見到有人在燒衣或經過一些舖頭時,望到有棺材在裏面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由於還未上學,每天都會在家裏午睡,小時候往往就是被那些在樓下打鐵的聲音吵醒。 那年代許多用品都是用鋅片剪裁然後用鎚打密摺口做成,所以每天他們就在下面叮叮噹噹的打個不停。有時候也會嗅到一些燒衣的味道,最記得農曆七月媽媽也常常要我幫手在盂蘭節晚上一起拿東西到樓下的路旁燒街衣,當時也不明所以。
今天我又來到紅磡,上過香後他們著我把衣包拿到後門的化寶爐燒。我步出後門抬頭一望,那正是我紅磡的舊居,也見到我當年探頭望街的那一扇窗。媽媽受傷後回不了這家,不經不覺已在老人院住了五年。想不到最後一程最終也回到這條街道。但願她過了這天往生極樂,告別這裡魂遊天外,不用再返紅麈。